熊正青是安徽省霍邱县大墩村人,在熊俊怡前他已经有两个女儿,大女儿12岁,在老家读书。二女儿5岁,刚上幼儿园。2013年得了儿子熊俊怡以后,在外打工的熊正青选择回六安工作,他在一家快递公司当运输司机,月薪4000元,足够妻子何光群带着二女儿和儿子在六安一起生活。
2015年12月1日,熊正青正好跑运输回来。妈妈带着熊俊怡去看爸爸。俊怡刚学会走路,特别喜欢自己下地“探索”,进小卖部“所有喜欢的东西都要拿一遍”。
快递公司的传送带和孩子差不多高,与一般安检平滑的橡胶传送带不同,是由一排排滚动的钢管连成的。下午3点,孩子刚从妈妈怀里下地,一分钟光景,他好奇地把手伸进了滚动的钢管缝隙,左手臂被卷了进去,整个人被吸住,悲剧发生了。
与死神赛跑
熊俊怡当时就失去了意识,也不知道呼吸和心跳停止了多久,嘴里涌出的血迹吓得熊正青浑身发抖。开车的同事一路逆行,顾不得红绿灯。
在六安市人民医院抢救室,熊俊怡嘴里淤积的血块被拍出、恢复了心跳的他被带上呼吸器,送进重症监护室。熊正青一直在懊恼,要是自己懂一点急救知识,如果能早点将俊怡嘴里的血块掏出来,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。血块堵塞气管造成窒息,而窒息引发脑颅严重受损。
除了失去意识,呼吸困难,熊俊怡还无法进食,他丧失了吞咽功能,只能通过插进胃里的鼻管注射牛奶。他在无菌的监护室里小心存活。一点感染、发烧,甚至一口痰过不去,都有可能让他丧命。
当天夜里,俊怡的爸爸妈妈、爷爷奶奶、姥姥和姑姑在医院大厅席地等候。“一家人的眼泪就没干过。”熊正青一边坐在地上和老婆哭,一边安慰上了年纪的父母:别太担心,会好的。他将孩子送到医生手里的时候,就被告知,很严重,希望不大,就算救活了,以后也有可能是植物人。熊正青当场就晕了过去。
在六安人民医院抢救过来之后,第二天,俊怡就被送到位于合肥的安徽省儿童医院,希望得到更好的救治。然而除了维持生命,并无其他的治疗方案。
重症监护室不能随意进入,熊正青和何光群每周有两次探视时间,每次只有两三分钟。但探视只让他们更加心痛。俊怡不仅没有好转迹象,还全身布满针眼,头皮发青、甚至溃烂。
连医生也开始劝他们,放弃吧,就算治好了以后也可能是植物人。俊怡可能会以现在的状态在医院躺一年,甚至十年。
高昂的医疗费用绝不是这对农家夫妻可以承受的。重症监护室每天的费用是4000块,熊正青还坚持跑其他医院,联系大量专家,每天的费用也在1000元。“一万块两天就没了。”为了省钱,夫妻俩一直睡在医院大厅,白天去其他医院也选择步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