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阳:有一次,我扫地的时候踩到了嬢嬢的拖鞋,爸爸打了我一顿;爸爸的饮料没喝完,放在家里,我喝了一盖子,也挨了打,鼻血都被打出来了;吃面的时候把家里的剩菜吃了,爸爸打了我;今年过年的时候有200块压岁钱,我用30块钱买了玩具枪和火炮,爸爸说我乱用钱,打了我。
记者:他都用什么打你?
阳阳:用门口的棒棒,还有衣架,扇耳光,用拳头打脸。
记者:他打你的时候多吗?
阳阳:今年可能挨了七八顿打吧。他有些时候在外头遇到比自己更大的官,受了气,喝了酒回来也会打我。
记者:那你还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吗?
阳阳:他们如果不打我,我还是愿意和他们一起。
记者:爸爸说你犯的那些错,是不是事实?
阳阳:是。
记者:那你知道爸爸为啥打你了吗?
阳阳:知道,因为我做得不对。
记者:怎么个不对呢?
阳阳:恨到(强迫)人家借钱,是抢劫;偷人家的香肠,是偷盗;烧人家的房子,是放火。
记者:那为啥还要去做呢?
阳阳:借钱是因为自己没钱,偷香肠是因为自己饿,烧房子是因为那个婆婆说我,我心头不安逸(高兴)。
记者:小时候爸爸不在老家,你会想爸爸吗?
阳阳:会,经常想。
记者:那你喜欢爸爸吗?
阳阳:(沉默)
对话父亲
为啥老是打?
父亲:偷摸抢样样来,简直拿他没办法
下午三点,刘国全来到派出所。说起为何要打儿子,刘国全充满无奈:“这个娃娃的问题实在太多了。”
刘国全说,他们租的是一套三的房屋,住了三家人。孩子偷吃香肠一事,引来邻居和房东的不满,要求他们一家搬走。这让他大为光火,便将儿子收拾了一顿。那为何会连续多次、甚至用塑料棍打孩子呢?刘先生说,因为每次教育儿子时,儿子都是“低着头,不说话”,“问他晓不晓得错哪里了,晓不晓得该怎么改,他都闷起,看着就来气。”
刘国全列数了儿子的种种劣迹。有一次,孩子偷吃了邻居家的熟油海椒,然后又倒入大量盐巴,惹得邻居上门质问;再有一次,孩子用剪刀剪坏李丽君的裤子,并将其一双新鞋子的鞋底戳烂;还有一次,邻居的洗发水不见了,后来证实是被儿子拿走了。
刘国全说,有一段时间自己在攀枝花一带跑业务,因为担心儿子出状况,他将儿子一并带上。但一路上,儿子都没让他省心。在攀枝花,儿子曾偷偷溜出去耍了个通宵;在凉山,儿子溜出酒店偷玩具、偷薯片。另外,娃娃在学校读书时,曾向低年级同学“借钱”。
去年春节前,刘先生托亲戚将儿子带去广州,希望他可以学到一门手艺,但很快亲戚就把儿子带回成都。在广州,因遭到一位老太太的数落,儿子拿着打火机两度要烧老太太的房子。
上述种种表现,也得到了阳阳本人的承认。
记者:发现孩子的问题,有没有跟娃娃沟通过?
刘国全:我每周只休息一天,晚上六七点才回家,沟通确实很少。
记者: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娃娃,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呢?
刘国全:你说得对,自己的娃娃,咋会忍心打嘛,但确实忍无可忍了。有时候气得遭不住,要不是看他还是条生命,真的都不想要了。
记者:但事实证明,你用打的方式并没有让娃娃变乖。
刘国全:我也晓得打(娃娃)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,但我也无奈啊,不然咋整呢?说他又不听。
记者:你觉得原因在哪呢?
刘国全:小时候我们没在他身边,可能有一定原因。
记者:那以后是否打算换个方式教育娃娃呢?
刘国全:妇联的老师说联系了心理专家和教育专家,我愿意跟专家交流一下,看看娃娃的问题出在哪里。也让他们给我一些建议。
最新进展
妇联:将安排心理专家与父子沟通